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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字化治理发现的秘密:造成这个城市拥堵的其实只是5万辆汽车

2020-11-28 18:13:17  21世纪经济报道 21财经APP 王峰

预计从12月开始,杭州西湖景区68个停车场将全部拆除拦车杆,“开门”迎客。

这得益于“先离场,后付费”功能的全面铺开。作为杭州城市大脑的重要部分,车辆驶离西湖景区停车场,摄像头就可以自动识别放行,车子离场时间将从原来的几十秒缩短至不足2秒,通行效率将大大提升。

“这样一个具体的应用改变了我们对一个城市信用体系的看法,过去我们觉得,‘先离场,后付费’只有先建设好城市信用体系才能实现,但这件事表明,老百姓的信用体系也可以在没有了拦车杆以后建立起来,因果关系发生了一次巨大的变化。”在11月28日举行的2020数字化治理论坛上,杭州城市大脑总架构师、中国工程院院士王坚说。

王坚将自己担任杭州城市大脑总架构师的3年多时间,看做是在杭州做了一次实习生,“中间学了非常多的东西,这是数字化跟治理结合的开始,数字化非常重要的一个事情,就是把数据真正变成城市治理的资源”。

“今年的疫情让社会对数字化治理的共识达到了空前的一致。”阿里巴巴集团首席平台治理官郑俊芳在论坛上表示,在全民共同参与构建社会治理新格局的大背景下,商业领域沉淀的数字化技术不能仅服务于自身,还应和更多社会治理场景打通,用数字化技术联结、支撑、直达每一个社会要素,为社会治理带来更大的价值。

数字化治理是动态的

在王坚看来,城市大脑的背后,实际上是如何用数据资源来优化所有城市公共资源的利用。

“一个城市的发展是受资源限制的,中国改革开放一个非常重要的成就,就是把土地资源的价值释放出来。今后三十年,我们在数字化时代的发展,实际上就是要把数据资源的价值释放出来。数据资源是人类新的自然资源。”王坚说。

杭州城市大脑的第一个应用场景是城市交通治理。过去,大家认为解决城市拥堵,应用的数据只能是机动车保有量,但王坚认为,其实真正需要知道的是机动车在途量。

杭州机动车保有量约300万辆,但在途量是任何一个部门都不掌握的数字。有业内人士认为,“二八原则”是相对准确的估算,即平峰期的机动车在途量是保有量的20%,高峰期的在途量是保有量的80%。

但王坚团队得出的数据是,杭州市平峰期的机动车在途量是20万辆,高峰期在途量只有30万辆,当在途量超过25万辆时,拥堵发生。

今年疫情期间,王坚对另外两个省会城市的评估也发现,这两个汽车保有量分别是300万辆、150万辆的城市,高峰期机动车在途量也都只占保有量的10%,这还是在疫情期间不限行的情况下。

“杭州市共有2000公里的道路,而当机动车在途量超过25万辆时就会发生拥堵,这说明社会资源利用的效率多么低。”王坚说。

王坚用这个例子说明,数据与数字化对于治理的意义多么不同。“数字化而不是数据改变了我们对世界的看法,数据不能改变你对世界的看法,数据只是帮你按照以前的想法,把事情做的更好。”

他在今年5月接受采访时也表示,“智慧城市就是要在杆子上装摄像头,而城市大脑要问的是,在一根杆子上到底装几个摄像头;城市大脑首先是用数据来发现你现在根本不知道的问题,再来解决真正的问题。”

“真正的数字化治理是动态的,贯穿治理的整个过程,数字化要求治理的链路要重新设计,而不是在做决策的时候,拿来数据做一些分析的支撑。数字化治理就是让社会治理自然而然地和数字化耦合在一起。”郑俊芳说。

技术实现公共政策精准触达

另一个数字化治理的典型是健康码。

今年2月3日,疫情暴发后,杭州市余杭区开始联动阿里云、钉钉、支付宝等团队,紧急开发健康码。

“当时的目的仅仅是把每个人的健康状况在这个系统上体现出来,这样就可以有针对性地采取措施。”郑俊芳在论坛上说。

2天后,健康码的首个版本在杭州某小区试用。一周后,杭州在全国率先启用健康码。又一周过后,浙江有11个市实现健康码全覆盖。

“健康码这样一个治理的手段、工具,是边发展边规范的,从面世第一天时各地不互通、不互认,到今天全部在一个平台打通,可以说健康码一定程度上在不知不觉中重塑了社会治理的模式。”郑俊芳说。

疫情期间的新型数字化手段消费券,则是技术实现公共政策精准触达的一个典型案例。

杭州首批2893万元消费券在发放60个小时之后,拉动了4.53亿元的市民消费。截至3月27日,16个省份发放了42.73亿元消费券,通过不同平台直达消费者,拉动了超过10倍的消费。

“城市发放消费券大部分是跟商业机构结合,比如杭州跟支付宝结合,其他地方跟微信支付等不同企业结合,从而实现了消费券可以直接触达目标群体,同时大幅度缩短链路,这很好发挥了互联网技术扁平化的优势。”郑俊芳说。

多元共治重塑社会治理新模式

数字化治理的意义在于,可以让商业机构的技术能力不仅服务于自身,还能创造出更大的社会价值。

华夏新供给经济学研究院院长贾康在大会发言中表示,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内在的基本逻辑,就是形成包容性的制度环境。

“之所以强调治理,而不是沿用过去所说的管理,其深意在于,治理更强调的是政府和多元主体展开充分互动。”贾康说,只有实现多元共治,才有利于充分调动所有社会成员、各类主体创新的潜力和活力,进一步解放生产力。

阿里巴巴合伙人、集团总法律顾问俞思瑛表示,新技术的应用改变了原有的治理模式,数字化治理时代的到来将重塑社会治理的范式,为实现更加公平、更有效率的社会治理提供了更多可能。但数字技术在解决问题的同时,也可能产生新问题,这是一个需要理性看待的常态,要鼓励互联网企业如何用更好、更创新的方法来解决市场的新问题。

在本届数字化治理论坛上,由浙江省市场监督管理局指导,阿里巴巴公益基金会、阿里安全、百度安全联合发起,淘宝、闲鱼、高德、优酷、UC、夸克等参与的公益项目“绿网计划”正式开启。

“绿网计划”主要内容是关注未成年人保护、野生动植物保护和自杀心理干预等重点领域,在多个手机应用上线“非正常搜索”关键词的公益宣导页面,对涉及黄赌毒、自杀和野生动植物保护等非正常搜索行为,及时进行引导和纠正。

据了解,今年前三个季度,百度平台共发生了386.7亿次用户非正常搜索行为,阿里巴巴平台一年的非正常搜索数量为72亿次。非正常搜索往往隐藏着一定社会风险,这就需要在严格管控的同时,厘清那些非正常搜索背后的用户是否需要引导和帮助。

“以往我们在网上搜索诸如毒品、象牙甚至是自杀这样的词汇,搜索页面往往会出现冰冷的几个字‘抱歉,这个页面找不到’。”郑俊芳说,“绿网计划”上线后,“抱歉页面”将不会出现,取而代之的是政策法规和知识的宣导,以及相关合法合规替代商品的推荐。

 

(在淘宝上搜索“安眠药”,会率先展示绿网计划的公益提示页面)

“过去我们无法搜索到相关信息,仅仅是对商家的治理管控,现在告诉消费者不能买这个东西,这一步跨出来,是从管商家到引导消费者,是很大的变化。”浙江省市场监督管理局网监局局长金翔说,也是用新理念、新思维对数字化治理新模式的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