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1日，拜登宣布由加州参议员贺锦丽 (Kamala Harris)担任他的竞选搭挡。短期看来，贺锦丽的被委任并不意外，而是拜登面对2020年大选整合派系力量，提高竞选实力，夯实指正能力的理性选择。长期看来，贺锦丽的出线预示着民主党党内派系整合的继续，新民主党人、建制派民主党人和进步民主党人的目标不仅在2020年。在2024年及更远的之后，以贺锦丽为代表的政治新人将迅速壮大繁荣，完成民主党人的领导层迭代与美国政治版图的更新。 

贺锦丽的身份标签：少数族裔、中产阶级、专业能力 

出身于1964年的贺锦丽已经是民主党内的一员大奖，少数族裔的身份、突出的专业能力和丰富的执政经验使其被多方看好，将成为辅助拜登在2020年大选中击败特朗普的最佳人选。父亲是牙买加裔美国黑人，母亲是南印度泰米尔人的贺锦丽身上最明显的标签即是“少数族裔”。她曾是美国参议院第一名印度裔和第二名非裔女性参议员，也是首位宣布参加2020年大选的非裔美国人。拜登宣布委任贺锦丽为其竞选搭档后，贺锦丽又成为美国第一位非裔及亚裔副总统候选人。

贺锦丽身上的少数族裔标签将成为拜登竞选大策略和政纲的组成。特朗普执政以来的突出特点与劣势之一即是无法妥善处理社会及族裔问题，因此这也构成了拜登团队新政纲的重要部分。在族裔问题上，拜登团队强调，在经济、教育、医保等等领域的政策都会强调照顾少数族裔的权益。在拜登的设计中，贺锦丽或将成为这一政策的主要设计者和推动者。 

贺锦丽出生于一个中产阶级，父亲唐纳德·哈里斯（Donald Harris）为美国加州私立名校史丹佛大学经济学教授，母亲夏玛拉·戈帕兰(Shyamala Gopalan)伊利诺伊大学和威斯康星大学的脑癌科学家。贺锦丽中产阶级的家庭背景影响了其在民主党内的势力归属和主要政见。贺锦丽与史黛西·艾布拉姆斯（Stacey Abrams），科里·布克（Cory Booker），皮特·布蒂吉格（Pete Buttigieg），朱利安·卡斯特罗（Julian Castro）等人被称作“新民主党人”。这一批民主党人的主要政见为强调发展经济、扩大贸易、实现“就业福利”的“全球主义”，并在性别与种族问题上持自由开放的态度，正通过重视就业与社保等问题重新吸引工薪阶层和摇摆选民的支持。简单来说，以贺锦丽为代表的“新民主党人”反应了城市中产阶级、金融与法律从业人员、有色人种与少数族裔、意识形态偏左的年轻人的主要政治诉求。近些年，这一批民主党人迅速成长，大多数正成长为国会议员或州长，成为不可忽视的政治力量。 

同时，贺锦丽拥有出色的专业能力和执政经验，并以“清廉”、“正义”著称，拜登称赞贺锦丽是“为小人物毫无畏惧斗争的勇士，是我们国家最好的公仆之一”。1990至1998 年，贺锦丽任加利福尼亚州阿拉米达县的副地区检察官，2003至2010年，贺锦丽是旧金山市地方检察官，在2010-2017 年，她担任加州检察长，2017年至今，她任加州参议员。值得一提的是，贺锦丽担任加州总检察长的同一时期，拜登已故的儿子博·拜登担任特拉华州的总检察长。这或许拉进了贺锦丽与拜登的关系，拜登自己也指出，“我看着他们一起挑战大银行、帮助工薪阶层提升、保护妇女儿童免受家暴。我当时就感到骄傲；现在我也对有她作为我的竞选搭档感到骄傲。”贺锦丽在司法领域拥有出色的专业能力，1986年，她获得霍华德大学政治学与经济学学士学位，1990年在加利福尼亚大学黑斯廷斯法学院法学博士学位。此后，贺锦丽长期在美国司法系统工作，担任参议员后，她在国会的调查、司法与国土安全等立法委员会均是重要成员。贺锦丽突出的专业能力和执政经验塑造了其“人民公仆”的形象，在2020年大选中，其竞选议题也是“为人民服务”。 

 为什么是贺锦丽：平衡、能力与民主党的未来 

长期以来，美国政治的观察者都认为，被看做是民主党中温和中立的拜登若想进一步整合党内进步势力，需要选择一位在政治光谱上靠近左派进步势力的副手。YouGov/CSBN在今年四月底做的针对拜登副手选择的民调显示，42%的选民认为，拜登的副手人选应该是自由派/进步派，26%认为应该是温和派，32%的选民认为不重要。相比同为副手热门人选的民主党“进步派”领军人物伊丽莎白·沃伦与非洲裔女性州长的斯泰茜·艾布拉姆斯，贺锦丽似乎最为契合选民的需求。如前所述，贺锦丽与拜登的政纲较为相近，同时又具备进步色彩，不仅能够弥补拜登在争取左派选民上的遗憾，也能在整合进步主义民主党人、建制派民主党人上和拜登配合灵活。 

同时，贺锦丽的专业能力也成为拜登选择其的一大原因。CBS News在4月的民调心显示，选民最期待拜登副手拥有经济专业知识、国家安全经验与立法经验。贺锦丽当前是国土安全和政府事务、司法、常设调查小组委员会等立法委员会的成员，也在公共服务领域有着良好的记录。长期担任检察官的贺锦丽或将在推动美国刑事司法改革、改善美国黑人的医疗保健和解决收入不平等现象上做出成绩。“乔治·弗洛伊德之死”事件后，这一领域的司法改革也成为美国政治中的一个重点议程。 为什么是贺锦丽？部分分析认为，贺锦丽身上承载了民主党人长期繁荣的希望，并有望带领新民主党人继续赢得2024年大选，在两党竞争中完成民主党领导层的迭代。

也有猜测认为，短期来看，拜登年事已高，若在主政期间突发疾病或遭遇其他突发事件，需要一个年轻且有魄力的副手接任其工作。贺锦丽年仅56岁，有出色的专业能力和参政经验，不仅可提高拜登的行政能力，也可以在关键时期顶替拜登的位置。拜登自己也在曾表示：“副手的首要特质是如果我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这个人有能力马上接任美国总统。” 

长期来看，贺锦丽本人的从政生涯完整、连贯，正处于政治事业的上升期，继续领导民主党人冲击下一届大选的可能性较大。贺锦丽曾参与了2020年民主党总统候选人的角逐。在2019年12月，她因为竞选资金不足而退选，但其竞选成绩同样让人印象深刻，她在民主党候选人中排名第4位左右，且在民主党总统初选的第一场对决中击败了拜登。委任宣布后，民主党内重量级人士也纷纷对其表示支持。前总统奥巴马称，哈里斯“完全可以胜任这份工作（副总统）”。前总统克林顿表示，拜登和哈里斯会组成“强大的团队”。美国陆军上将四星将军巴里·R·麦卡弗里称：“拜登和贺锦丽的搭档是为美国带回了领导力、能力、正直和法治。贺锦丽很有经验、果敢、非常聪明，也完全有资格担任总统。”可见贺锦丽个人政治魅力与未来的政治生涯前景。 

所以，从某一意义来说，2020年大选不仅关于2020年，更关于2024年以更长远未来的美国政治版图。而贺锦丽的价值也不仅在副总统，而在于民主党的反攻和长期复兴。贺锦丽的被委任并不意外，而是拜登整合派系力量，提高竞选实力，夯实执政能力的理性选择。当前，以贺锦丽为代表的新民主党人将团结在拜登麾下继续征战2020年，但是，在更久的将来，他们或将再次分化与重组，并重新孕育出民主党人的新未来。 

（作者系海国图智研究院研究员）